听了这句话,宁歌已经到了嘴边的杀意全没了,像余城露这样有才有抱负而且还是草绿色的人,也许今后一辈子都遇不到。可是他确实殿前失仪,还惹得太后不高兴,又能如何保他。

    他的犹豫一下子被太尉瞧见了,太尉催促说:“陛下,杀一个失仪之人为何如此磨叽。如果留他,那以后大云的考生岂不是争相效仿。”

    底下又窃窃私语,似乎不杀就是这皇位都坐不得。此时太后传来一句话:“陛下,此为你亲政所做第一事,你应该知道怎么做。”

    宁歌额头渗出了汗珠,杀一个余城露实在容易,但杀一个未来可能帮他实现明政的人却很难。

    白凡又给他倒了一杯酒:“陛下,也许他就是上天派来帮你的。”

    宁歌浑身一颤,白凡的话让他热血沸腾,他站了起来,拿起桌上一壶冷酒走到余城露面前,将一壶酒对着他脸上浇。

    余城露啊啊地摇头,好像清醒了许多,一时间看了看头顶的人,金黄龙袍,他被吓醒,他连忙伏地而跪:“您是陛下?余城露失礼,请陛下治罪!”

    宁歌威严说:“余城露,你有何罪?”

    余城露说:“草民不知今晚陛下设宴,此罪一,草民不知陛下要见我,此罪二,草民不知陛下要杀我,此罪三。”

    宁歌差点笑出来,此人狡辩的本事倒不小,好像他喝醉了全部是他宁歌的责任。

    宁歌说:“既有三醉,你该领何罚?”

    “草民以为,酒使我有三罪,那草民从今日起,不再饮一口酒,此比杀了草民更甚之。”

    宁歌尽量憋着笑,这余城露不但有才华,而且懂得保护自己,想必以后在朝中,他不是一个懦夫。

    宁歌转身和太后说:“母后,看来这余城露还杀不得。”此时殿上已有不满之声,宁歌并不理睬,而说,“余城露有三罪,儿臣也有三失,朕设宴不提前告知,此为一失,朕未提前告知朕欲见他,此为二失,朕知他失礼却不杀他,此为三失。有此三失,朕与他同罪。”

    殿内一下子炸开了,群臣如鼎沸一般闹腾了起来,太尉厉声说:“陛下说的是儿戏吗?你是陛下,他是草民,如何同罪?”

    宁歌说:“太尉大人,朕已开了金口,你们看着办吧,该怎么罚他就怎么罚我吧。”

    这无赖变现,一下子将全殿的人难住了,太尉说:“可以不杀他,但是也要除去进士位。”

    “太尉,你这还是罚他,不如叫朕也除去皇帝位。”

    太后终于忍无可忍:“皇帝,慎言!”

    宁歌只能豁出去:“朕心意已决,余城露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!”

    余城露一直都看不懂皇帝的所作所为,此时皇帝一开口,他激动得连忙跪谢:“谢陛下隆恩,臣必当赴汤蹈火,死而后已!”

    蒋齐荣、刘国才满脸困惑,却不知是为何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