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嫣然失笑，让婢女将前几日宝亲王府送过来的两身衣裳取了，押着玉姜换了身百花飞蝶的月白旗袍，挽袖绣着如意祥云，再让婢子给她上了个淡妆，刚收拾完前头又来催了回。
玉姜身量矮些，腰身又细软些，被阿姐撺掇着穿起花盆底，鞋面两对南珠晃得如她细软腰肢般，不可一握。
路面有些上冻，玉姜颤巍巍跟着阿姐，半个重量都倚着素竹身上。可怜素竹一脸喜不自胜，偷偷打量二小姐好几眼，越看越觉得好看。明儿她要和素杏素桃商量，每日就照着这般给二小姐梳妆，定是叫人踏破了玉府的门槛。
一行人往正院，路遇三两个婆子都惊得捂住嘴。玉嫣然笑道：“不出半日，怕是传遍了。”
康嬷嬷迎在院子前，瞧见前头引路的婆子，笑着道：“天爷，可算是大阿姐来了，沈嬷嬷快坐不住了。二位小姐，这…这…天爷啊，这是二小姐！哎吆祖宗，哎吆吆，二小姐这么一装扮跟那庙里头供奉的神仙姐姐一般模样。”
康嬷嬷素来嘴碎，嗓门又大，这么一咋呼正院里都从各处探头探脑。
玉姜不曾忸怩，大方立在阿姐身后。
玉懋堂与安氏簇拥着沈嬷嬷也出了屋子，见院子里谪仙似的立着两个美人儿。一个满是贵气，一个清冷高洁，端是这么一看，叫玉懋堂又生出了些别的心思。
沈嬷嬷是惯常见过玉嫣然，倒是对玉姜面生得很，上下打量数眼，左不过又问两句过往，才道明来意。
话里话外均是八福晋的意思，说是前些日憋闷得很，如今身子稍好，想去景山转转，一来一去都是阿哥府的马车，烘得暖和极了。等到了景山之后，赏景不说叫他们几个猎了野味，温了热酒好不快活。
玉嫣然听了心里倒是信了几分，八福晋本就是个烈性子，月子能熬着做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，估计心里着急的。
当下便要应了。
哪知沈嬷嬷又打量了玉姜两眼，多提了一句说玉府二小姐此番也去，人多好热闹一些。等明年大选，怕是难得她们几个再聚。
玉懋堂急忙回道，说去得去得，直给安氏使眼色。安氏有着早前玉泰的话，知道九阿哥也去，心里多半是不大乐意的。
若是昨夜的不大乐意是五分，今儿的不大乐意便是实打实的十分。
貌美如花的二丫头，若是九爷抬了回去便罢了，这边暗度陈仓，坏了二丫头的名声，连带大阿姐的名声都要完。
安氏装作没看见，只瞅着玉姜的新衣裳，拉着她的手合在自己掌心内。直到知道玉嫣然多问了一句，才笑着回道：“大阿姐去，姜儿自然是要跟着。只是这丫头怕生得很，身上还有这伤，这怕是有些不大方便，扰了各位主子雅兴。”
沈嬷嬷没料到安氏会推拒，面色有些不好，便道：“玉夫人不必忧心外人，八阿哥与玉泰亲自带人送她们上去，男眷当日便回。没有什么外人，再说八福晋可是惦记了二小姐的伤，那景山素汤温泉，疗伤可是个好去处，皇家庄子没什么人有机会舒服舒服。”
“嬷嬷，只我们几个？”
玉姜忽然出声，声音轻柔如黄丽在耳边吟唱，叫人听了心里莫名舒坦。
“宝亲王府的嫡表姐，庆王府的二小姐也是去的，都是与大阿姐有些私交的。便也再去其他人了。”
“九福晋不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