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浩擎惊讶的表情也只是一瞬间,再抬头时,他已恢复如初。

    这么大的手笔,必有所求。

    孙庆有见宁王看过匣子里的东西,才说道:“冯老将军和高将军牺牲后,夫人也跟着去了,只留下幼女跟随高将军的继母生活。姑娘失了双亲每日以泪洗面,这些年也一直病着。今日来到同泽庄,听说边关将士们的情况,姑娘就决定,捐出夫人留下的大部分家业,这才让我二人前来求见王爷。”

    彭浩擎自小在宫中长大,孙庆有说完,他就明白,这是求什么来了。

    失去双亲的年幼女孩,手中有着大笔的家业,跟随着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生活,最主要的是,一直病着!

    像这样的情况能求什么,无非就是求一条生路而已。

    彭浩擎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为国捐躯的将军的女儿,为了活命,不得不拿去出家业捐了,来谋得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那其他的那些没有家业可以捐的孩子呢,他们在没了依靠后,又是怎么生活的呢?

    再看满匣子的银票和地契,彭浩擎已经没了刚才的兴奋。

    他现在不只是,因为将士的后代没有依靠而难受,更是因为,自己根本不可能退回这个匣子而难受。

    这时候管家近前来,说道:“王爷可能不知,高将军家的这位姑娘,其实和您还有些渊源。”

    秦管家一句话,让屋里的所有人心里都挂满了问号。

    秦管家见宁王用眼神询问,接着说:“王爷,冯老将军的夫人,和咱们周府的老太太,同样出自安州周家,两位老太太还是同辈的姐妹,论起来您和高姑娘还是表兄妹呢。”

    周府老太太,正是贤妃的母亲,宁王的外祖母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夜深了,高怡秋躺在床上,却没有睡。

    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呼哨声,她才面露微笑,放心的睡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高怡秋刚开始用早膳,邹氏端着一碗酸黄瓜来了。

    避开巧云要接过去的手,邹氏自己把酸黄瓜端到高怡秋面前:“家里自己腌的,当初夫人每次过来都会尝尝,今天我也给姑娘拿来了些。”

    巧云被邹氏避开,心里正不得劲,又听她说的话,心里就‘呸’了一声:乡下的婆子就是乡下婆子,来见贵人,也就只能拿出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。

    还没等她有别的想法,就见高怡秋难得的开了口,却是对自己这些伺候的人说的: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巧云暗自撇了撇嘴,指挥着屋里的丫鬟们都出去了。